
“农民是我的兄弟姐妹,为他们办事,我乐意……”
说起迟老师和农民的感情,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。还是先从刘家道昭村说起吧……
刘家道昭村150多户人家,500多口人,800多亩耕地。早先可是有名的穷村。上个世纪70年代时,全公社73个大队,他们年年倒数第一。直到70年代末,新的村班子上任,带领乡亲们种棉花、种蔬菜,生活才开始有了起色。
1985年,村里制定发展规划时,有人提出发展果树。大家觉得是个好主意。可大家谁也没种过果树,满村的庄户院里连最家常的石榴、枣树都没长过。
后来,大家想到了曾在莱阳农学院上过学的刘存宏,就请他帮忙。
刘存宏一口答应了下来,他给乡亲们打了保票:只要这位专家说行,就一定能成功!
专家请来了,可大伙的心也凉了半截:花白的头发,黢黑的脸膛,刀刻一般的皱纹,一件褪色的旧夹克,一条灰布裤子,再加上一双胶鞋,手里提着一个人造革的提包,瘦瘦小小,哪里有一点“专家”的影子?
大伙还是以礼相待忙请专家进屋喝茶。迟焕吉却把手一挥:“喝什么茶,快领我到地里看看吧。”
刚走到村后,田头的一棵手臂粗的小桃树引起了他的注意。细问之下才知道,这是主人三年前施肥时,肥料里面的桃核自己长出来的。
他仔细察看了土壤,心里有了底。他告诉乡亲们,这里的土壤条件非常适合果树生长,大伙可以放心大胆地种,技术方面他全包了。
接下来的事情又让大伙开了眼。吃饭的时候,迟焕吉说什么也不去饭店,非要到农户家中去。人家告诉他没有准备。他说不用准备,有什么吃什么。
果然,一上炕,他抓起饼子就着咸菜、稀饭大口地吃起来,还连声嚷着香,看得大伙直咋舌头。
从那以后,他每次来都是吃住在农家,久而久之,村民们也就习惯了,只当是家人回来了,再不把他当外人。
迟焕吉的朴实和真诚把乡亲们深深地感动了。那一年,刘家道昭村一下子就种了327亩山楂。这期间,从选苗、整地、施肥、移栽,迟焕吉一样一样手把手地教。一个人教不过来,他又叫来学生帮忙。一连十几天,他们吃住在农家,和乡亲们一起早出晚归。
一个村民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:有一天,迟老师住在他家,早上他特意早起准备早饭。可当他走出房门时,却发现迟老师已经坐在灶台前开始烧火了。
在刘家道昭指导山楂生产的二十多年时间里,乡亲们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家人,迟焕吉也把乡亲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。
在迟焕吉的精心指导下,刘家道昭村的山楂很快就获得了丰收,村民们的腰包也一年比一年地鼓了起来。
1992年,全国山楂行情下滑,价格急剧下跌,最低时每斤只卖几分钱,大伙忙活了一整年,没有收入反倒赔了钱。不少人沉不住气,准备伐树。
迟焕吉听到消息后,认真分析了市场行情,认为山楂价格下滑只是暂时现象,不久就会反弹,一旦伐树,短期内很难形成生产能力,村民将遭受重大损失。他立即赶到村里,劝说大伙不要盲目伐树。在他的说服劝告下,绝大多数的山楂树保住了。果然,第二年山楂价格开始回升,并且一路上扬。这下,大伙对迟老师更加信服,发展山楂生产的劲头更足了。
2006年的秋天,刘家道昭村又迎来一个丰收年。大伙决定办一个仪式,好好表达一下他们对迟老师的感激之情。10月23日这天,秋高气爽,万里无云。刘家道昭村口热闹非凡:大红的横幅上“欢迎迟老师回家!”几个大字鲜艳夺目,长串的鞭炮从道旁的树上一直延伸到路中间,锣鼓队、秧歌队整装待命,省、市、县三级电视台的记者严阵以待,村民们拥上街头翘首以盼……
汽车缓缓驶来。随着老书记一个手势,男人们敲起了锣鼓,妇女们扭起了秧歌,孩子们点燃了鞭炮,老人们则涌上前去,争相与迟老师握手、拥抱……
面对此情此景,已经72岁的老教授不禁热泪盈眶,他频频地向大伙鞠躬致谢……
他对采访的记者说:“农民都是我的兄弟,为他们办事,我愿意……”
“农民丰收致富,就是我得到的最好报偿……”
迟焕吉做技术服务有一个特殊的规矩:不收分文报酬。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,也是和所有邀请人的约定。
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迟焕吉对果树技术有一种特殊的偏好。早在大学期间,他就跑遍了学校的2个果树试验站和省果树所的5个果园。在拉萨市工作期间,别人搞运动,他就搞果树生产调查、品种改良。正是当初的积累,为他后来指导果树生产打下了基础。
1973年,他调回内地被安排在当时的莱阳农校工作,起初还很不情愿,当有人告诉他莱阳农校有几千亩实验果园时,他马上改变了态度。到莱阳农校报到时,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做果树实验场的驻场技术员。
长期的果树科研和实践,使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“本领”。前来请他进行技术指导的人络绎不绝。
请人做技术指导,付给适当的报酬是理所当然的。可每当人家给他报酬时,迟焕吉都是坚决回绝。为此,他曾经得罪过自己的学生。
他有一个学生在乡镇担任党委书记,有一次请他前去指导果树生产,事后派司机把他送回家。临别时,司机拿出400元钱递给他,说是给他的报酬,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。可司机为难地说:临行前书记说了,这事如果办不好,这车就别开了。看到这种情形,迟焕吉只好勉强收下了。
但自此以后,这个学生的电话他就再也不接了。后来,还是人家专门向他道了歉,并收回了那400元钱,师徒俩才冰释前嫌,重新开始合作。
后来这个学生无奈地说:就是因为知道迟老师的规矩,所以才采取这个迂回战术,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,真是个倔老头。
这样的事情在刘家道昭村也发生过。
那是在1988年的时候,大伙看到迟老师多年来无偿地提供技术指导,很是过意不去,就打算按收入比例给他一些提成。
于是,村委会草拟了一个协议,请迟老师来商议。没等大伙把意思说明白,迟焕吉就火了。他一把扯过协议,三下两下就撕了个粉碎。并生气地说:我说不要报酬就不要报酬,要不我就再也不来了。
看到迟焕吉这样坚决,大伙只得作罢。
就这样,二十多年来,迟焕吉没有拿过刘家道昭村一分钱的报酬。
迟焕吉还有一个习惯,不喜欢别人接送。除极个别的时候外,他做技术指导都是自己搭乘公共汽车。从莱阳到刘家道昭村有一百多公里,一个来回就是几十块钱。二十多年来,光这一点迟焕吉就已经跑了一百多个来回了。
几十年来,迟焕吉的足迹遍及胶东半岛的山山水水,经他指导过的果园到底有多少,连他自己也已经数不清了,创造的经济效益数以亿计,而他不但不拿分文报酬,每年还要倒贴上几千元的路费。
为农民服务不计得失,可他自己的生活却异常的节俭:一件褪色的旧夹克,一条灰布裤子,再加上一双胶鞋,是他最常见的装束。混在劳作的农民中间,不知道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。如今他用的那只人造革的提包上,还印着一个1990年亚运会的会标呢!
迟焕吉有四个子女,都是普通的工人,收入微薄。两年前,小儿子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右腿,让本就拮据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。平时,他省吃俭用,有时赶车,几片饼干、桃酥就是一顿早饭。有人不理解:没有名没有利,这么辛苦干什么?可他有自己的理解,他说:农民最辛苦、最困难,他们的钱,我不能拿。虽然没有名利,只要农民能丰收致富,就是我得到的最好报偿……
如今,迟焕吉已经73岁高龄了,但他依然奔走在胶东大地上。他说,只要还能跑得动,就要一直干下去……
■内容提要
熟悉迟焕吉的人都知道,他对果树技术有一种特殊的偏好。早在大学期间,他就跑遍了学校的2个果树试验站和省果树所的5个果园。在拉萨市工作期间,别人搞运动,他就搞果树生产调查、品种改良。正是当初的积累,为他后来指导果树生产打下了基础。
1973年,迟焕吉调回内地被安排在当时的莱阳农校工作,起初还很不情愿,当有人告诉他莱阳农校有几千亩实验果园时,他改变了态度。到莱阳农校报到时,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做果树实验场的驻场技术员。
长期的果树科研和实践,使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“本领”。前来请他进行技术指导的人络绎不绝。